我就是汤兰兰,也就是汤玉。
我时常想起那个村庄,那块黑土地,以及村庄的每一个人。多少次,我从梦里惊醒,霜寒刺骨的冬天,让人绝望的夏天,都涌上心头。我很庆幸这是一场梦。
媒体在找我,先是澎湃新闻说,我“把村里11人送进了监狱”,随后在结尾问,“汤兰兰去了哪里?”,随后是新京报的评论说,“不能让汤兰兰这么一直失联”。
我很惊诧于媒体的说法和主张。
不是我把他们送进了监狱,而是公安的侦查,检察院的起诉,以及法院的判决。
媒体如果觉得这个案子有问题,完全可以质疑整个案件的侦办,起诉以及审判过程。
找到了我,又有何用?
我母亲万秀玲说,想当面问问我是什么情况。我觉得毫无必要。就算找到我,我难道会告诉她,这些案情都是我的想象?你们以为这是电影《救赎》吗?
媒体说我故意躲起来。我确实是故意的,很感谢警方对我的保护。我改了名,迁了户口,我害怕他们出狱后的报复。同时,我要和不堪的以往挥手作别。我想切断这里所有的联系,我想重新开始,这个要求过分吗?
当时我是未成年人,案件不公开审理。而此时,媒体将不能公开的隐私暴露于公众,我宁愿相信这是你们的无心之失,而不是为了流量的丧心病狂。
很多网友人肉记者,并且贴出来澎湃记者,新京报记者照片,辱骂他们。
我替你们叫好,但我不赞成这样的做法。他们行使了自己的媒体监督权,只是报道角度缺乏把控而已。
我呼吁网友们冷静克制,这样对他们,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恶呢?
很多人说媒体收钱,试图翻案。我认为不可能。媒体记者如果想捞黑钱,有很多别的渠道,没必要在这些不富裕的农民身上浪费时间。
有人说媒体报道不中立。其实并非如此,这是司法部门沉默导致的信息失衡。在中国,这是我们必须适应的媒体环境。
2月1日晚上,五大连池市政法委发了一个回应。大概意思是说,1.万秀玲找媒体炒作,想翻案。2.涉案人员最近嫖娼。
谢谢五大连池市政法委的积极回应。以我浅薄的24年的人生经验来看,这个案子,法院回应更为合适,政法委没有平息舆论,反倒激起了舆论另外一波高潮,效果适得其反。另外,涉案人员曾经嫖娼与否,跟此案是否是冤案,没有任何关系。这种挥舞道德大棒的做法,证明法治之路,任重道远。
虽然我是受害人,我希望他们受到公正的对待。
我正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有自己的爱情和生活,我刚刚燃起了一些希望,却被媒体无情的打碎了。这很残忍。
但我原谅你们所有人。我早已和过去和解,否则根本撑不到现在。
最后,一首歌送给你们,代表我的心声: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
(本文纯属虚构)
原标题:我就是“被全村人性侵”的女孩汤兰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