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石评梅才女神交已久,对于她与高君宇的爱情故事,更是我和张君常常提起的梦幻经典。当年我在家乡工作的时候还特意为地下的灵魂撰写了一篇《为伊梦里添新愁》的文章以歌颂人间坚贞不移,不以死而易的真正爱情。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远在雷州半岛的我今生今世竟然有缘来到北京,而且是这样的贴近他们,今天趁着周未空闲的时光我与张君就要去陶然亭探望心中仰慕多年的爱情传说。
一路坐在公车上,我的心情正像这阴沉的天气,怎么也开朗不起来。毕竟评梅与高君的爱情是带有悲情的色彩,正是悲剧的结果更是曾经给我弱小的心灵带来无比震撼。曾一度我把石评梅当做是我心目中女性的崇拜者,如今却真的要去探望九泉之下的她,心中不免有点紧张。是害怕心中的女神在现实中像泡沫一样破碎了,还是因为自己无所作为,愧对地下的灵魂,加上来之勿勿,一束鲜花也没有捎上,心中未免有点内疚。不过她如果地下有知,像我们这般年青的打工仔,口袋羞涩,也情有可谅,谁叫我们这么穷呢!我只有满怀诚挚的敬意去祭拜她,向她献上我默默祝愿。
张君一路上好像倒是无所谓,我只好强颜微笑陪伴着她。毕竟这是难得的周未,难得有机会一起来观光陶然亭,我当然不想让她扫兴。我们是从北沙滩出发,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传说中著名的陶然亭公园。这里并没有我当初想像的那么冷清,相反一片繁荣,人来人往,甚至有好多人在公园里跳交际舞。不过我对那些丝毫没有兴趣,我所关心的是高石的坟墓在哪,张君与我一样也是在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到处寻找。终于不负有心人,我们顺着引路标一径走去,找到了书中曾提到的合葬墓。
高君与石评梅的合葬墓出于我意料的冷清与简朴。几棵并不是很茂盛的不知名的树,周围好像是水泥铺的地板。现在我也只能凭着记忆略说几句,因为距离现在已经是一年多的时间。不过记得当时张君也说了这么一名话“没想到这么冷清!”。是的,好像他们走后,随着时间的淡化,岁月的消磨,人们似乎真的忘却这段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从他的坟有没有一朵鲜花便可以明显看出,这时我愈发感到内疚——我手中竟然也没有一朵鲜花。
地下的灵魂,静悄悄的,好像原谅了我与张君。我们轻迈脚步走向白玉石碑,仿佛怕是惊动了地下的灵魂。我静静地伫立在合葬墓前,面对平滑冰冷的白玉碑,仿佛唤醒我宿世的记忆,忘记了身边的张君的存在,平静的心中莫名涌一起一阵阵颤凓,我只感到脚底跟隐隐发麻,面对的仿佛不是他们的坟墓,而是我的前生。我仿佛看到他们模糊的容颜,在他们的目光注视,我简直无地自容,无法面对,我甚至差点撒腿跑掉。是好奇心在驱使着我,我靠近白玉碑,看到了评梅写的“君宇,我无力挽住你迅忽如慧星之生命,我只有把剩下的泪流到你的坟头,直到我不能来看你的时候。”
石评梅以她的生命实现了她一生的诺言。如今面对她的墓碑,我无法话语,冰冷的白玉碑把她隔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坚贞不渝的爱情,哀感顽艳的美文,一切都像晨雾般消逝得无处可觅。让我无法忍受便是这死一般的沉寂,没有窃窃私语,没有花香鸟语,没有欢声笑语,也没有长歌当哭,我努力地寻找存在这世上的感觉,可是当时我脑代一片混乱,“蝼蚁聚兮颜色减,歌舞稀兮碧台空”,人生最大的无奈莫过于此,我还能有什么可以说呢。
随后我便随着张君离开了,因为我实在无法面对心中向往的爱情变得如此没有生息,如此的不近人情。“天若有情天亦老”假若这是真的,我不愿有情,我愿我是一块无情的枯木,一片荒芜的沙漠,一块冰冷的石头,永远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