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度:你这个"根深蒂固的想法"与你自己的留学经历有关系吗?
王伊凡:有关吧,虽然不是每一个美国人,但是我觉得美国人对我们或多或少的会有一些成见,不会完全平等的对待我们。我刚来美国的时候有过一个白人室友,一个黑人室友,黑人室友挺好的,但是白人室友就老是针对我,有一次还往我身上扔鞋子,这是我受到的第一次欺负。
还有另外一件我印象深刻的事情,有一次在PUS的考试,我跟一群朋友坐在后面,按照规矩中间隔开一个位置坐的。结果监考的教授跑过来,说让我坐到前面去。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没有为什么,就是让我坐到前面去。我说如果你不跟我说为什么那我不能答应你,你这个要求没有理由啊。他态度很强硬让我一定要坐到前面去,我说那这么多人坐在后面你为什么不让他们都坐到前面去呢?这是一次很羞辱我的事情,因为如果你觉得我有潜在的作弊动机的话,你可以盯着我看,或者多注意我,但是这样针对我就很过分了。
听度:出国留学四、五年,美国同学或环境有哪些是你不喜欢的地方?
王伊凡:有一个,不能说这个好或不好,只是我个人的偏好吧,我觉得美国的人情味太淡泊了一点,我更喜欢国内大家在讲理的同时还会讲情义。
听度: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来美国留学?
王伊凡:当时我先是在川大读书,读着读着我觉得没意思。其实从小我其实就是歌特别叛逆的人,初中开始就老是换学校,跟老师总是处不好关系,我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的教育我那样,特别讨厌,这是我从小的一个毛病,或者说个性吧。于是就辗转了很多个学校,在川大又觉得没意思,很迷茫,跟爸妈商量,决定出国读书。当时刚来美国的时候,我还蛮想洗心革面做个好学生,大一的时候GPA也蛮高的。但是越学越觉得我是在干什么,每天都在应付一样,真的不是我心里面想要去做的事情,跟当初的想象确实差很多。
听度:那你说的"心里面想要做的事情",现在有一个答案了吗?
王伊凡:现在有答案了,读了这么多年书,都没有觉得有在这一年里做音乐带给我的踏实和愉悦。做音乐是一个能让我一直坚持做的事情,并且能把自己的付出转化为成果,这是我对自己的一个肯定,那暂时我觉得我是适合做这件事情的。
听度:说回这个春晚,事发是2月份,这两位教授发出抗议后,还有其他的动静吗?学校是否处理了他们的投诉?
王伊凡:学校方并没有人找过我。Chen Gong和Jenny Li发完邮件之后,有相关人员联系我问我怎么办,然后我就问,这两个教授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如果是美国人的话,觉得我的话伤害到他们的话,我可以礼节性的去解释这是freestyle,是说唱的表现形式,我说的话没有要侮辱你们的意思。但是如果这两个人是中国人的话,那我不会去解释的。
听度:那如果他们已经入了美国籍,或者有美国绿卡的话,你的印象里他们也不是美国人对吗?
王伊凡:这个I don't care,我自己认为,如果一个人讲的是中文,长得是中国人的样子,别人看到他会来问Are you Chinese? 而且这两个教授他们又不是所谓的ABC(第二代移民),他这种年纪的在美国来讲他就是第一代移民,而且即使是移民了,他们早年也是在中国受的教育,那时候教育资源也是很珍贵的,那这样的话,我把他们判定为中国人我觉得没有毛病啊。
听度:你怎么看这两个老师的言论?事发后是否有与两位老师有过沟通?
王伊凡:单就这件事情来讲,我觉得他们缺乏了对这种艺术的审美和能力。批评一件事之前你得想去了解它。虽然他们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在我看来如果说我在一个非表演性质的场合叫嚣"让美国人叫我们爸爸",这是很过分的事情我不会这么做。但是当时我的身份是台上表演的一个嘻哈歌手,那表现形式就是嘻哈的表现形式。美国的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也不是少数,就不用我赘述嘻哈是什么样的,freestyle是什么样的,freedom of speech是什么样的,什么马丁路德金是什么样的,不用我去讲了。他们在不太了解这个艺术的时候,就对我妄加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