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原是郑州市二七区西中和路前后街的居民。2012年底,我们的房屋被拆了,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回迁安置房的影子。二七区政府及区房屋征收与补偿办公室(简称拆迁办)当时在《京广北路以东、中原路以北综合整治项目房屋征收补偿方案》(简称《征收补偿方案》)中承诺,3年内原地回迁安置,可如今西中和路前后街的原居民,包括北工房前后街的原居民,依然在外面颠沛流离,依靠租房艰难度日。”
“过渡费低,房子不好租,有的一家四代人挤住在几十平方米的租住房里;有的因为房租不断上涨,在市区租不起房,不得不来回换地方到市郊租房,近6年搬了5次家。我们真的是度日如年,天天都在盼原地回迁。”
近来,本报不断收到郑州市二七区西中和路前后街、北工房前后街许多被拆迁群众反映他们迟迟得不到回迁安置的来信。为此,8月10日至12日,本报记者冒着酷暑,走进一处处狭小局促的租住房,走访了多位被拆迁群众。
承诺3年回迁,等了快6年,回迁地仍是一片空地
“《征收补偿方案》和《补偿安置协议》上都说,3年内原地回迁,在原区域高层期房安置,产权性质为商品房。可等到现在,回迁地仍是一片空地。”记者来到宁国远一家4口60平方米的租住房,一进屋,他就急不可待地对记者说。
宁国远是原北工房后街133号居民。他说,按照《征收补偿方案》规定,在安置房交付前,被征收人自行过渡,征收部门按每月每平方米12元的标准发给被征收人临时安置补助费。临时安置期限不超过36个月。安置房在36个月临时安置期限内未交房的,自逾期之月起双倍支付临时安置补助费。头3年,过渡费是按一平方米12元发的,标准较低,难以租房。现在是按一平方米24元发的,由于房租不断上涨,在市区仍然难以租房。
在多位被拆迁群众带领下,记者来到《征收补偿方案》划定的征收范围,只见该区域确实是一片空地。有的地方停了很多车辆,且有人收停车费,俨然成了停车场;有的地方杂草丛生,草比人高,周围被围挡包围。
一些老人临终也未能回到故地,年轻人急着结婚没有房
“自从房子被拆后,我们经常到拆迁办去问,啥时候能住上回迁安置房?工作人员总是说,很快、很快,放心吧!3年一晃就过去了,到时候就住上新房了。当时我父亲还健在,他和我母亲都不想在外面租房,人家也不愿意租给我们,因为我父亲身体不好,我母亲偏瘫,人家害怕两位老人死在他们家。结果等了3年,房子连个影儿都没有。到2017年,我父亲就去世了……”原西中和路后街8号居民苏金凤一边向记者倾诉,一边落泪。
苏金凤说,她52岁了,没工作;爱人下岗多年;儿子24岁,在郑州大学读研究生。她既要照顾偏瘫的母亲,还要支付房租,给孩子交学费,日子过得很艰难。
“我大哥家的孩子今年36岁了,谈对象好几年了,等着结婚,就是没有新房。人家女方家里说,没有新房不能结婚。我们曾托关系、找门路,想弄一套公租房,结果公租房没弄到,钱倒被骗走好几万元。”原西中和路57号居民、现在郑州北站租房、53岁的刘爱华说:“我大哥有高血压、心脏病,常年吃药,大嫂身体也不好。房都租不起,更不要说到别处买房了,一家人就等着这安置房。我二哥因为在市区租不起房,房子一拆,就回老家河北邢台威县农村了。”
刘爱华接着说,她的大孙子今年10岁,在京广路小学上学,按照户籍地址,家离学校只有300米。可现在,因为全家在北站租房,每天接送孙子上学不得不跑5公里。一旦遇到雨雪天气,接送孙子就成了大问题。
安置房即使现在开始建,回迁至少也要再等3年
“我母亲今年92岁,在这住了一辈子。老了反倒没有自己的老窝了。前几年,老太太每天念叨,啥时候能搬回去住?这几年,尤其是最近,她不念叨了。现在她天天都在叹息:要死我就死在外面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原西中和路后街59号居民庄五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向记者讲述他家的情况。
庄五家人多,老老少少有四代人,目前,在西四环与农业路交叉口租了一套90平方米的旧房,房租每月2600元。他激动地说:“区政府及拆迁办当时在《征收补偿方案》中说,拆迁我们的房子是为了加快郑州都市区建设,促进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改善人居环境,完善城市配套功能,并且3年内回迁,所以我们才同意了。如今看来,安置房即使现在开始建,回迁至少也要再等3年,更何况现在连一点要建的迹象都没有。我母亲这几天在医院住院,她老人家估计是真回不去日思夜想的家了。”
与庄五一家人相似,原西中和路后街80号居民王秀荣,也是一家四代人,只是他们一家人的租住空间更窄狭,租的房子只有60平方米,房租每月1600元。78岁的王秀荣说,她有高血压、糖尿病,要是再在租住房住上几年,日子可真难过。
原西中和路居民、今年64岁的董福成告诉记者,他母亲今年93岁,他现在最发愁的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无论到哪里租房,人家房东都不想把房子租给我,人家害怕我母亲死在他家。我每次租房都好话说尽,就差给房东磕头下跪了;一个是儿子今年24岁,谈对象两年了,孩子想结婚,就是没有新房。”
“如果再等上三五年,估计我母亲就在外面去世了,孩子也快30岁了。真愁人!”董福成百般无奈。
(完)